【曹荀】东临碣石

“奉孝,奉孝!”醉醺醺的曹操喊了两声,才在安静的不正常的宴会上意识到郭嘉的离去——倘使是以往,这位不治行检的谋士定然要乘醉高歌一曲的。

两行泪水还不曾留下,一道熟悉的身影便掀帘而入,淡淡的香气似能消解醉意,曹操惊愕地站起,看了看这颓靡的宴会,没来由地一阵心虚。

来者的身影在曹操的眼眸里一点一点地放大,面上的风尘、眼角的黑框渐渐清晰,直到他站在不足一尺的距离里,抓起桌上曹操的酒杯,一仰头烈酒便浇入喉中。

“文若!”

面前的人依旧笑的叫人如沐春风:“司空不请我喝酒?”

“不行!”曹操一边说一边将人拉进屋中,矮小而宽厚的身躯抱住对面瘦弱的士人,荀彧愣怔了片刻,也弯下腰来与自己的主公拥抱,暖意瞬间流遍了全身,秋风里瑟缩逐渐消融在那热情似火的心上,掩盖在笑容下的焦虑和伤怀也全数散去。

也不知是谁先松开了手,他们各自落座,尴尬地向对方笑着。

“文若怎生到这里来了?”

“如今北方初定,公务繁杂,有事来与司空商议。”

曹操见他不肯言明,也明知故问道:“若是如此,文若去邺城等我便是,何必急匆匆赶过来?”

荀彧扬了扬手中的信,隔三差五不要钱地往他这里送,他又怎生能不担心:“反正我早就到了邺城等候,这里离邺城不远,我也想早些看到司空,莫非司空不欢迎?”

“我记得你以前与钟元常说,我并非是为前事烦心的人,怎的这次却担心起我来了?”曹操欢快地笑着,看起来确实不是让人担心的模样。

荀彧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明白到底在担心些什么,抑或是担心对方,抑或是担心自己,又或者——害怕对方担心自己,岁月毕竟流逝了太多,并不是每一次都可以无动于衷。势如破竹后总难免生出天下在握的错觉,而这样的错觉在日渐衰老的年龄里不过导致无所事事的哀叹与伤春悲秋的痛苦,于是生与死取代了铁与血,悼亡的伤怀再不会被随时倾覆的危机和紧张所打断,便终将镌刻成永远的痛。

“听说附近有碣石山,司空若有时间,可愿与彧同游?”荀彧也像曹操一般笑着发出了邀请。



第二日曹操便与荀彧同登了碣石山,这一日虽是晴日,却也冷的厉害,越到海边,越是寒风瑟瑟,荀彧许久不曾到北方来,还未走到地方,便已冻得瑟瑟发抖。曹操见他如此,便自解了外袍,走到身后披到对方身上,荀彧虽未回头,却也知道只有曹操会这么不声不响,于是并不推辞,只是更裹紧了这件袍服。

“这边便是当年秦始皇刻碑之处啊。”荀彧颇有些感慨地说道。

“若是你我他年也能在此刻碑,又何其有幸!”

荀彧并不回答,自顾自地看着面前波涛起伏是海面,一浪接一浪地拍在崖上,无所止息。

“生无所息啊。”荀彧感叹着,耳畔响起了曹操熟悉的声音,不出意料诗人又开始吟诗了,而荀彧也沉湎在诗中,再分不清诗中之画与画中之诗。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荀彧更加裹紧了袍子。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而这大好河山,今日有幸,明公与我登临,此生有幸,我助明公收拾。

“这天下之大,生死安足论。”曹操手握住了荀彧的手,如同他们初见时许下遥不可及的梦想……而这梦想终是近了、更近了。

“塞北江南,犹剩半壁,愿他日与明公共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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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双叒叕是点梗产物

 @画煎饼的果子  @希望以下幸福的人儿  @鳶尾晴 

这篇一直没发是因为我特别想把它写成毛周,毕竟“东临碣石有遗篇”嘛,然而找资料发现我果然对某个时代缺乏了解,弃疗……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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